满船清梦压星辰

《重困》||POT迹部景吾相关||

·大爷生快(真是苍白的祝贺啊

·全文2k+,可以算作片段描写              

·迹部路人化,ooc严重,具体会在free talk里说明

·祝阅读愉快❤(希望


【一】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国中以前我从来不失眠。

那个时候我爸会在九点钟准时喊我回房间睡觉,我妈就常给我端一杯甜甜的热牛奶。一杯牛奶灌进肚子,整个人都沉浸在浓郁的奶香里,就连梦也是甜腻腻的。后来不知道从哪天开始我爸开始夜不归宿,我妈别说给我热牛奶了,她自己摔了杯子都是家常便饭。那些个夜晚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周遭虽然寂静却仿佛置身车水马龙的街道,笛鸣冲破苍穹割裂过去那些美好梦境。

我嗅不到一丝家的温馨,充盈口腔的是一种满是苦涩的味道。我想你年少淘气时应该偷偷尝过路边野花或是桌上装饰花的花瓣,就是那种感觉——没有你想象的芬芳,只有汁液令人作呕的翻腾。

你想到不经煮熟的蔬菜,想到蠕动的青虫,唯独想不起你吃的是外表美丽夺目的花。

对的,就是这样。

那些沉寂如水的夜晚我想不起自己躺在家里,“家”。这种无助感让我无法冷静下来沉入睡眠,于是我只能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然后看到那里划过一道道光,是外面街道上汽车的灯光——真是莫名令人感觉很漂亮啊。

我睡不着,就开始根据闪过的灯光数经过的车辆。

一辆、两辆、三辆、四辆……十辆、九辆、八辆、七辆……等等,为什么又变成了倒数?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道光唰地从眼前闪过,刺目得不得不令人闭上眼睛。等到再一睁眼,眼前是车水马龙的街道。

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这是梦,这也只能是梦。所以我睡着了,在被漫天的孤独淹没前我终于睡着了。但这又有什么用呢?这座城市是个牢笼,关押着无数个像我一样可悲却一点也不可叹的小怪兽。我们被困在这里,面前的车流像是赶赴刑场般逃离,但是谁也逃不掉,逃不掉的。可我知道这是梦,和之前几次都不一样,我知道自己在哪里。这里没有我爸,没有我妈,视野里没有活着的人,但是有我——是我把自己困住了。

我该醒吗?把自己放出来。

没人给我答案,所以我只能给自己答案。我想起自己应该在计数,数到哪里了?哦是开始倒数了,那就从十开始吧。

来,十——向车道迈出第一步,我想起父亲的呼喊。九——向车道迈出第二步,我记起母亲的笑容。八——向车道迈出第三步,我忆起牛奶的香味。七——向车道迈出第四步,我品尝玫瑰花的苦涩。六——向车道迈出第五步,我触及脚底冻结的水泥。五——向车道迈开第六步,我瞥见车流急速的飞光。四——向车道迈出第七步,我听到自己心跳的轰鸣。三——向车道迈出第八步,我嗅到死亡窒息的恶臭。二——向车道迈出第九步……

快一点,快一点,快来人——

「Tendou Hikari!」

我止住脚猛地回过身去。

不远处一辆车子像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过来。

我还没看清那人是谁,我还没看清啊……

车灯像霹雳一样打过来。

我没能看清那人是谁。                  

梦醒了。


  

【二】

 

事实上那晚我没有失眠也没有做梦,因为我根本没有合眼,只是躺在床上盯着笔记本的屏幕。房间里没开灯,只有面前的一点点光却充实了几十平米的空间。我却感觉很空,视线所及甚至身体内部都是空荡荡的一片。

我盯着那屏幕,一整晚。没有移动鼠标没有变换姿势,一整晚。那上面只有一行字,不值得我思考一晚上的一行字,可我却耗费了一整晚来看它,甚至在那晚以后我满脑子都是那行字。

「应该是中了魔障。」A君说。

「你放屁。」

他没有回话,大概是觉得这样的对话会损害他光辉闪耀的形象。但是眼下他却不得不和我这个会损害他光辉形象的人面对面坐在一起,皱着眉假作深思的模样就算再怎么惹得邻桌少女频频偷望也不过是被父母权威压倒的表现。于是在我眼里那垂眸的动作反而像是桌上摆作装饰的玫瑰花,看似瑰丽无比实际花瓣蜷曲早已显出枯萎之势。

「我会建立自己的王国。」他以前这么说过,眉毛挑得老高好像要随那自信心一起飞起来一样。我当时怎么接的话来着?哦对了——「然后把你不待见的人驱逐出境?」他那时眉毛一沉,自信心跌落了。之后一想是我猜错了,他若要把人赶出自己的世界,那第一个人就应该是我。所以那记低眉不是什么承认自己的败落,只不过是给我一个警示罢了。

原谅我天生愚钝,很多时候都看不穿真相。

后来他又说了:「A家和T家永远都不会再有关系。」我原本觉得他这誓言立得非常好,这样我也就不用天天顶着T家的光环被逼着来和他培养狗屁的豪门友谊。但是他这话说早了,我也庆幸早了。昨个儿晚上A君她姑和我爸的婚礼请柬刚做完送到家里,也就是说再过不久我们就要成为亲戚了。除非他能一下子蹦跶出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王国,然后孤身一人搬进去,否则这两家的关系以后就不是他就能剪断的了。

不过,至少我和他是不会有什么关系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

「九点。」

我搅动着柠檬汽水里的习惯,冰块上下翻腾着带出一串气泡。由上望去A君撩起那和柠檬汽水颜色相同的头发,抿着嘴唇一副相当没有耐心的样子,好像那些气泡在他肚子里爆炸了一样。

应该点一杯牛奶的,我想。

「现在几点了。」

他抬手看了一眼表,眉头不自觉地紧了几分:「20:48。」

我猜他这一皱眉是在计算我浪费了他多少时间,好在这人还不至于固执到把时间精确到秒。

「走吧。」我说。

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微张着嘴错愕地望过来的时候倒显出几分可爱。我料他一个十几岁的国中生除了在网球场上有点计谋外在生活中仍不过是个只懂学术理论的小家伙,于是起身在他恢复自己光辉闪耀形象之前打了一个响指说:「Waiter,这位先生付钱。」

 


【三】

 

忘了是哪个哲学大师或者文学大师说过「黑暗是没有重量的」,我想这句话兴许不错,但相对的光明反而是沉甸甸的。

不论是何等纯粹的黑暗,光总是会瞧准缝隙钻进来。你看到了希望,胜利的曙光萦绕着周身,却忘了肩上的重量,于是便说光明是慰藉是救赎。

错了。

人感受不到光明的重量,恰恰是在他即将舍弃一切归入虚无的时候。

那一刻叫做「死」。

 

我突然想到这个,是在A君付钱的时候,自己孤身一人站在街道上看面前来来往往的车子。这感觉像是在看大海里成群结队的鱼群被天敌追赶着逃窜,而那明明灭灭的车灯就是海面泛起的波光,灼目得容易让人忘了这是黑夜。

「太不华丽了。」

结完账的A君出现在身后,也不知说的是面前这闪瞎人眼的灯光,还是刚才自己气势的落败。

「走吧。」

走。

去等A君家的车,去跨过车流的灯光,去踩糊梦与现实的交界线。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七步、八步……

「一个月后的那场婚礼本大爷不会出席。」A君突然说。

九步,立定,红绿灯。

我偏过头望去,灯光勾勒出他侧脸无比流畅的弧度。

「我也不会去。」我说,「爱情的死亡是不需要见证的。」

「这种说法倒还有趣。」

绿灯亮。

我率先迈开脚步,一边笑着回应:「A君你……」

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盖过漫天车灯,劈头盖脸地笼罩下来。

「Tendou Hikari——」身后有人在喊。

十步,九点整。

光明降临,死亡亲至。

 


【四】

 

父亲的呼喊是催眠曲,母亲的牛奶是安眠药。

玫瑰晕着致幻的芳香,光明容易使人沉睡。

 

「其实我们都被困住了。」

「Atobe keigo。」

 

FIN



Free talk:《重困》是我暑假里匆忙赶出来的一篇文章,说是片段描写还有些自夸,更像是被拦腰斩断的四不像作品。但是最后打上“Fin”的时候我只觉自己已经尽力了,所有该表达的都藏在了意象里——不过这个故事确实眉头,还是简单来说明一下好了。

Tendou Hikari是主角天道光的罗马音,她在梦中预见了自己的死亡,现实也如梦境般上演。好了没有了,就是这样。不过真要解释的话,实则是天道编写了自己的死亡(即【二】开头所提示的),然后一切照着她的剧本进行,包括最后迹部的呼喊。

因为这篇是写给基友的,重心都放在主视角上,迹部则相当于“救赎”一般的存在。所以本文不同于大多数以“我的世界全是你”展开的同人,更像是“在我无尽而渺小的世界恰好有一个你经过”——可以说不是同人了,是批着同人皮的劣质三无产品。

满心愧怍,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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